我见过他一次,怀念了十年。
男人之间的故事也独特,他算一个:退休返聘在某高校分院做院长的魏。
十年前的杭州,四月某日,我们在树影婆裟的三楼院长办公室窗台边小座,短短半小时,影响了我这么多年,有关成长、爱、谎言,慈悲与时尚观。
魏老师当时在看报纸,《光明日报》上整版文章说大学教育。第一句话,他微笑着问:“要喝咖啡还是茶”。
咖啡,咖啡吧。谢谢!只有速溶的雀巢,那杯咖啡,是我迄今为止喝过最好的几杯咖啡之一。
那次敲门进去,我是很忐忑的,但丑媳妇总要见公婆。转校区的事,必须要这里的院长点头。我已跑了总院十四五日,唯独没跟这里的院长、班主任和同学们提过。
我只知道必须从那个野鸡校区离开,去正规的校区,有大图书馆,有可以旁听的有意思的课。
魏院长从我第一天申请转校开始就知道了,在密切关注我的动向。总院院长曾是他的副手。
想起总院院长给我的第一印象,可谓无礼傲慢。第一句话,是边撕我的转学申请书边丢给教导处长的:“谁也不能从那个院区转出,只允许转进”。
举目无亲。来回倒公交,跑了八九趟,有时候会想那车就一直开,既到不了总院,也不必回那校区寝室。可是无论怎么慢,或者坐错车,坐反了方向,总会到达,然后又给自己打气,要情真意切,要坚持,明天再来。
魏院长奖掖后进,德高望重,因为欣赏我,所以帮我,总院和待转入校区的院长都同意他的提议了。还嘱咐我,这样告诉班主任和同学:因为临时要去新加坡留学,所以只好退学。
那一刻,感到被爱的幸福。
学杂费都不用扣。当天下午去新校区,是副院长接待我,第一句话就是:你这个同学呀,真是给学校添了不少麻烦。
魏老师开明,也得益于他曾下海在温州企业做职业经理人。希望我转学后努力学习,争取有机会留在杭州做喜欢的文字工作。
五六年后,我做到了那样的工作,而且干得不错,试着找过他一回,据说走了,接电话的人也不愿告诉我更多。今年初,我又联系了一次,辗转打听,打了七八个电话,没有联系上,后来因忙又忘记了。
去年在万象城冰场遇到一位七八岁的小姑娘,竟然带我滑冰。临别时,我原要买冰淇淋或饮料给她吃,她却一本正经的说,“叔叔,你能不能答应我,如果你在其他地方,有能力帮助别人的时候,也像我现在这样对你,你也做点什么好吗,就算是对我的最好感谢……”
我惭愧不已。少女真挚纯良,我以世俗交换之意度她。那少女,让我看到了记忆中的魏老师。
一直想知道魏老师现在怎样,也想当面告诉他,他的开明帮助了一个有志气的年轻人。接下去,我要想办法面谢他一次。
十年前的那半个月,我以为他不知道我的奔波,我们素昧平生,他为我操心;后来的十年,再无联络,我却常常想起他的好,也许他早就忘了。
如果520是节日,就写给昔日爱才的魏老师,还有那时的少年,那年的四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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